sagmaria

我想,左肩有你,右肩微笑;我想,在你眼里,撒野奔跑

【苏靖】落梅赋-01

先转,如果是坑就删!!!

闻木樨香:

 谨以此文献给真爱与女神。


 


避雷提示:


*作者起名废,包括但不限于文名、地名、人名。


*OOC,私设众多。


*同人几乎不看,如有撞梗请告知。


 


 


看完以上避雷请继续


 


01


洛水南岸。


宿源城。残阳如血,压在几近破败的城垣上,染红了箭垛后巡逻哨兵无精打采的脸。


 


主城干道上的商铺已关了十之五六,满载家当南下避难的马车沉重又急促地碾过秋雨初歇的青石板路,被风卷起的落叶在空中扑了几个旋儿,啪嗒一声,粘到了路边跪讨的小乞丐脸上。


 


那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小乞丐挺起瘦小的腰板,目露嫌恶地朝远去的马车啐了一口,这才伸手揭下脸上叶子,拨了拨额前蓬发,露出发后一对乌亮的眸子。暮秋傍晚的天气较之往日又寒了几分,他在褴褛的衣衫下缩脖拢了拢衣领,遮起细瘦嶙峋的锁骨和颈中那根脏得快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细挂绳。


 


见他有了动作,不远处裹在一方烂草席里的另一个小乞丐也跟着不舒服地拱了两下,仰起一张带了麻坑的小脏脸:“小殊,我饿……咱俩今天还能讨上饭吗?”


 


“嘘,”小殊闻言,连忙向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“别说话,莫乱动。你现在可是个死人。耐心等等,没准后头有大鱼呢。”


 


后面的小乞丐登时默不作声地缩了回去,继续闭眼挺尸干起老本行。


 


又过了一盏茶功夫,远处行来一辆马车,乌木车辕上的篆字虽极尽低调,却被眼尖的小乞丐认出必是富庶人家的马车。


 


“躺好喽,晚饭有没有,就瞧这把了。”


 


小殊偏头朝同伴打完招呼,待那马车行得稍稍近了些,便改换姿势,伏地佯哭。


 


“小子自幼父母双亡,弟弟昨儿个不幸染病丧命,各位官人大老爷行行好,看我可怜的份儿上,赏几个银子让我买副薄棺葬了弟弟吧!”


 


 这番哭诉果然奏效,马车停靠路旁,轿帘掀起,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的脸。


 “战火纷乱,马上也要烧到宿源来了,葬了家人,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。阿福,取二两银子,给这孩子葬亲。”最后一句却是在嘱咐车夫。


 


小殊心里飞速将二两银子换算成等价的馒头和肉包,悄悄咽下口水,磕了一头:“多谢老夫人。”


 


那名唤“阿福”的车夫生得膀大腰圆,闻言似乎有些不太乐意,但又不敢忤逆,下车将碎银丢到地上缺口的粗瓷碗里,居高临下地睨着小殊,“这年头世道乱,穷叫花子掐起命来比山贼还狠,老夫人心善,有些时候还须提防些好。”


 


小殊状若恭谨地又磕一头,心里骂遍了他祖宗十八代。


 


车夫从比他更低一等的小叫花那里讨完便宜,心满意足地正待离去,突然听到近处“咕噜噜”的一串声响,声音不大,却足以令人起疑。


 


“什么声儿?”


 


他循声朝裹了“尸体”的破草席走去。小殊暗道糟糕,忙伸手一把扯住那人衣角:“是我。是我饿了,肚子刚不听使唤叫了两声。”


 


车夫一脸不信,几步踏过去,抬脚朝草席里蜷缩的小乞丐狠踹下去。小乞丐吃痛之下,“啊”地一声从破席里挣滚了出来。


 


“你……你他妈干吗踹人?!”小乞丐捂了肚子嘶着气。


 


“果然露陷了。”车夫识破骗局,得意地从破碗里捞回碎银,又将那空碗一脚踢出老远,“有娘生没娘养的小东西,小小年纪上了歪道,有钱也不施舍给你们两个小骗子!”


 


眼见到嘴的肉包要飞,小乞丐恼怒之下猱身扑上前,紧紧箍住车夫腰身:“你不能拿走这钱,这是你家老夫人给我们的,你说了不算!”


 


车夫才不将螳臂当车的小瘦猴儿放在眼里,甩开胳膊将其推倒,返身上了马车,挥鞭离去。


 


一阵紧张过后,小殊直起身子,搀起被人搡到泥水坑里的小乞丐:“小麻子,你没事吧?身上疼不疼?”


 


小麻子摇摇头,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泥水,冲远去的车夫犹自骂道:“呸,馒头落地,狗造化!你才有娘生没娘养,你全家都是!奶奶个熊的,气死爷爷我了!”


 


小麻子与小殊年纪相仿,人如其名,幼年时生水痘留下一脸麻坑。小殊十岁前的记忆模糊残缺,只知道自己重生后的魂魄穿到这具单薄瘦弱、大病初愈的身体上时,甫一睁眼,大渝与大梁边界镇阳城中一座四面漏风的破庙里,满脸麻子的小脏乞丐跪在地上喂他喝水进食,看他醒来,笑得雀跃。再往后几年间,两人搭伙照应,一路同甘共苦,倒也这么活了下来。


 


几个月前大渝蛮人再次犯境攻城,两个小乞丐一路随难民由洛水南下流浪至宿源,刚找到栖身之所安顿下来,蛮人竟攻破镇阳南下掳掠,沿途烧杀抢夺,哀鸿遍野。


 


听他活蹦乱跳爷爷奶奶的乱叫一气,小殊反而放下心来,一手搭上小麻子后背:“车都走远了,就别马后炮了。你在这里等着,我去讨些水来,咱们还有半个馒头,先凑合泡着吃一顿,这宿源也没法待下去,明天一早咱们也得卷铺盖上路。”


 


刚要走,却被小麻子拉住,道:“吃个屁的冷馒头,走,爷带你吃好的。”


 


两人来到临街不远的包子铺门口,捡了张干净的桌椅坐下。正值饭点,门口倒也稀稀拉拉坐着几桌客人,小麻子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钱袋,取出碎银钱往桌上一扣,扭头冲店家豪气干云道:“来两屉包子。”


 


“得嘞!”有奶就是娘,店家应得爽快。


 


小殊吃惊道:“你……?”


 


小麻子一脸坦然:“我刚才生受那老匹夫一脚,到现在肋骨还疼着,这点破银子不过是诊疗费,公平的很!”


 


肉包子上桌,蒸汽四溢,肉香扑鼻,小麻子也不顾皮烫手脏,抓起来就往嘴里塞。


 


小殊满腹“仁义礼教尊严廉耻”的教训话还没说出口,就随着许久不闻的包子肉香又原路悉数咽回肚子里。


 


他吃得不紧不慢,此刻一多半注意力,倒让侧旁那桌客人的谈话分了去。


 


隔壁那桌两人衣袍一青一灰,襟摆干净,吃相斯文,说话更是斯文,面相望去像读书人。


 


青衫客人先道:“蛮人骑兵勇猛彪悍,自渡洛水后一路攻城拔寨,这才三个月不到,战火就要烧到几百里外的宿源来了。”


 


“可说不是,”另一人接道,“到处都是追兵乱马,再这样下去,边防难守,战火迟早要烧到金陵。”


 


青衫客道:“唉,遥想三年前,蒙帅与梅监军银衣薄甲,据守镇阳,几仗打得蛮夷宵小抱头鼠窜,再不敢轻易来犯,那是何等的风光痛快!”


 


冷不丁从旁人口中听到梅长苏的名字,小殊面色一黯,吃到嘴里的包子像是突然变作铁块般难以下咽,伸手一抠,作势要干呕起来。


 


小麻子一阵忙活拍他后背:“怎么了这是?让你吃东西不上心,噎着了吧!”


 


小殊咳了两声,示意他停下,全副精神地接着听起那两人对话。


 


“莫提当年,”灰袍客开口,“梅公此等不世奇才可遇而不可求,以一己之躯为北疆保下三年太平。大渝这两年秣兵厉马,蠢蠢而动,如今终于被他们找到机会过了洛水,一路杀掠,竟是无人可抵。”


 


一声长叹:“梅公身死,国家之难呐!”


 


那青衫客还要再附和两句,却听见旁边叮咣一阵大响,抬头看去,侧旁桌前站起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,身后的凳子掀翻在地,冲那店家扯了嗓子喊:“什么破包子,肉比针鼻还小,馒头都不如,难吃死了!”


 


说完撂下同伴,甩着头踢踢踏踏,叮咣五六地走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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